图为希腊比雷埃夫斯港。新华社记者 吴 鲁摄
2019年世界经济持续下行,贸易紧张局势加剧,下行压力和消极因素交织,全球贸易陷入疲软态势。在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抬头、贸易摩擦升级、英国脱欧不确定性凸显、非关税措施激增、大宗商品依赖度加重、数字经济发展不均衡、地缘政治局势紧张、气候危机迫近和世界贸易组织陷入改革纷争等复杂多变的形势下,国际贸易负重前行,但来年或将迎来曙光。
贸易增长显著放缓
世贸组织报告显示,与全球贸易现状和趋势密切相关的诸多指标在2019年均出现下降,显示全球贸易大幅放缓且增长乏力,各地区及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进出口均有所下降,全球贸易总体呈疲弱状态。
世贸组织最新货物贸易晴雨表读数为95.7,已连续4个季度低于趋势水平(100)。该读数全部6个分项指数即国际航空货运指数、汽车产销指数、农业原材料指数、出口订单指数、电子元件指数和集装箱港口吞吐量指数,均低于趋势水平,部分指数接近或超过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低水平。此外,全球出口订单指数亦低于趋势水平,降至2012年10月份以来最低水平。在服务贸易方面,全球服务贸易大多数分项指数均出现下跌,显示服务贸易面临强劲阻力并暂失增长动力。综合来看,货物贸易晴雨表读数整体下跌及全球贸易增长放缓,主因是贸易紧张局势加剧,但也反映了各国经济特有周期性、结构性因素及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转变。
联合国贸发会议报告显示,2019年全球贸易呈停滞态势。继2018年9.7%大幅增长,2019年全球商品贸易预计下降2.4%,至19万亿美元;服务贸易预计增长2.7%,至6万亿美元,较2018年7.7%的增幅大幅减速。大宗商品需求及价格在2019年初开始大幅下跌。自2018年迄今,全球海上运输失去增长动力,海运贸易量仅增长2.7%,远低于2017年的4.7%,港口集装箱运输量增长4.7%,同比下降两个百分点。简言之,2019年全球经贸各项指标均显示贸易增长放缓。
诸多因素拉低走势
全球贸易遭受重挫,主要是受到诸多因素困扰。
美国挑起贸易战拖累全球贸易。美国置多年来行之有效的多边贸易争端解决机制于不顾,动辄威胁或使用加征关税和贸易惩罚措施,人为制造并加剧贸易紧张局势,导致全球贸易大幅放缓。
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势头削弱多边贸易体制。美国退出或威胁退出一些国际条约和国际组织,或从中设置障碍,打击多边贸易;双边和区域贸易安排增多,客观上削弱了多边贸易体制的全球作用;美国阻挠启动世贸组织上诉机构成员遴选程序,严重破坏国际贸易争端解决规则和秩序。
英国脱欧给全球贸易“添乱”。英国脱欧的不确定性给全球贸易前景蒙上了阴影。由于无法按期完成欧盟框架内全部现有贸易优惠协议延期工作,以及随后的非关税措施、边境控制及与欧盟生产网络联系中断,未来一个时期英国出口及欧盟对英贸易将遭受重大打击,出口高度依赖英国市场的一些发展中国家也会因此遭殃。
非关税措施数量激增损害全球贸易健康环境。影响国际贸易的非关税措施日益成为各国贸易政策的武器,落实这些复杂且不透明措施需耗费大量资源,导致进出口企业经营成本大涨,并加大了国家间物流难度。2019年全球非关税措施已激增至5万多个,影响90%的世界贸易,已成为全球贸易谈判的中心问题。
大宗商品依赖问题长期困扰全球贸易。2019年全球大宗商品依赖状况达到20年以来最严重程度,全球一半以上国家和三分之二发展中国家依赖大宗商品,包括大部分最不发达国家、内陆发展中国家和小岛屿发展中国家,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问题最为严重。
气候危机殃及全球贸易。气候危机对大宗商品所涉各行业造成冲击并带来了巨大经济风险,尤其对依赖大宗商品的发展中国家构成生存威胁,其高度依赖对外贸易的行业极易受极端天气事件影响。海洋升温对小岛屿发展中国家出口高度依赖的渔业构成重大风险。气候危机还对低纬度地区依赖农作物出口的发展中国家和依赖化石燃料出口的高收入国家造成了严重影响。
数字经济不平等现象加剧全球贸易失衡。数字经济和创意经济财富及创造力高度集中在少数国家的几个平台,其他地区尤其是非洲和拉美远远落后,数字鸿沟趋于扩大,全球跨境电子商务发展差距扩大且缺乏对发展中国家贸易援助战略。
地缘政治紧张局势破坏地区贸易稳定。2019年,中东地区持续冲突、南美洲部分国家陷入政局动荡、非洲中东欧洲爆发难民危机、东亚日韩爆发政治经济摩擦等,均对地区贸易稳定造成影响。
负重前行或迎曙光
国际经贸金融组织普遍认为,明年全球贸易机遇与挑战并存。当前,全球经济仍面临由不当贸易政策诱发的下行风险。2019年10月份,世贸组织大幅下调了此前的贸易增长预测,预计2019年全球商品贸易额增长1.2%,远低于该机构之前的2.6%增长预期;预计2020年贸易增长2.7%,亦低于之前3%的预测。2019年世界贸易增幅在0.5%-1.6%之间,2020年增幅在1.7%-3.7%之间,增幅涨跌取决于贸易紧张局势能否缓解。
世贸组织经济学家指出,预测2020年世界贸易形势,须考虑贸易摩擦局势和宏观经济环境等因素,即中美贸易谈判进展、全球经济稳定状况、各大经济体财政及货币政策贸易效应、英国脱欧结局和世贸组织改革进程等。全球贸易的最大风险仍是贸易冲突及伴随而来的恶性循环,宏观经济下滑、金融波动和潜在地缘政治危机等亦是风险点;英国脱欧将对地区贸易尤其是对欧洲产生影响;发达国家货币宽松政策对贸易的提振作用及贸易顺差国家采取的针对性财政政策效应,或为贸易上行带来积极因素。
全球贸易也存在诸多正面积极因素。国际社会普遍支持自由贸易和多边贸易体制,为促进全球贸易树立了信心。中美贸易谈判达成第一阶段经贸协议,为全球贸易带来了利好预期。在国际社会努力下,世贸组织改革或迎来契机。电子商务、数字经济和创意经济机遇及巨大潜在收益或转变为全球贸易的重要增量。积极应对气候问题对贸易增长亦有正面效应,发展中国家可以以此为动力,实现经济结构调整和出口多元化。非关税措施亦可服务于与可持续发展有关的公共政策目标,这方面的区域和多边合作现已开始,包括在区域贸易协定中对非关税措施予以协调、采用国际标准、利用非关税措施促进市场准入等。一些依赖大宗商品特别是依赖能源出口的发展中国家,在加快实现贸易多元化方面也已有成功实践。
(责任编辑 盛雯)